冰冷的染池如同一张猩红巨口，粘稠的茜草汁液瞬间淹没了陆慎言的头顶。浓烈刺鼻的酸腐气味疯狂涌入鼻腔，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幻觉，视野里只剩下翻滚的、令人窒息的暗红。曹如意那张油光满面、写满恶毒得意的胖脸，番役们雪亮的刀锋，还有手中那匹致命的银丝贡锦……一切都被这粘稠的血色吞没。
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陆慎言屏住呼吸，强忍着呕吐的欲望，在粘稠的浆液中奋力扭转身躯，双脚猛地蹬向坚实的池壁借着这股反冲之力，他像一条绝望的游鱼，朝着池底最幽深的角落潜去。头顶传来曹如意气急败坏的尖叫声和番役们混乱的呼喝，搅动着池面，但在粘稠的汁液隔阻下，变得沉闷而遥远。
池底昏暗，沉淀的染料渣滓如同淤泥。陆慎言摸索着，指尖触到池壁一个隐蔽的凹陷——那是当年扩建染坊时留下的旧排水口，虽已废弃，格栅早已锈蚀。他用尽全身力气，双肘猛撞锈蚀的铁栅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，扭曲变形，露出一个仅容一人勉强挤过的缝隙
冰冷的空气混着下水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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