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道的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从尽头的窗户斜射进来，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区域，灰尘在其中无声狂舞。
陈默的身体没有做出任何明显的戒备姿态，甚至比刚才更加放松。
但若有真正懂行的人在场，会感觉到一种极致的收敛，像一张拉满却无声的强弓，所有的力量都蕴藏在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。
他的右手从帆布包底部抽出，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，但动作流畅自然，仿佛只是随手拿出了件工具。
那柄钢扳手冰冷的触感透过皮肤传来，熟悉得如同他身体的延伸。
他没有先去碰门锁，而是向左微微侧身，用眼角的余光，借助楼道窗户投下的光线，快速扫过门框上方和门把手内侧的几个极其隐蔽的位置。
没有额外的标记。
没有粉末。
只有那根消失的发丝。
这意味着，来人非常专业，谨慎地处理了所有明显的陷阱，却疏忽或者根本不在意这种最原始、最细微的警戒手段。
是自信？
还是匆忙？
陈默的耳朵微微动了动，捕捉着门内的一切声响。
一片死寂。
但这死寂本身，就是一种信息。
这个时间，如果小雅在家，应该会有细微的走动声或者音乐声。
而现在，静得让人心头发沉。
他的左手缓缓伸向钥匙串，动作轻缓得没有带起一丝风声。
钥匙串上除了家门钥匙，还有几枚其他形状古怪的金属片，边缘在昏暗光线下闪烁着冷硬的光泽。
钥匙插入锁孔，缓慢转动。
“咔哒。”
一声轻响，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锁舌缩回。
陈默没有推门。
他用握着扳手的右手手背，极其轻柔地抵在门板上，感受着后面的阻力。
同时，左手继续微调着钥匙的角度，模拟出开门人可能因为钥匙卡顿而稍作停顿的假象。
门后没有任何动静。
半秒后，他右手手背微微用力，门向内无声地滑开一道缝隙。
没有预想中的袭击。
没有风声，没有破空声。
只有门轴因为缺乏润滑油而发出的极其细微的、几乎听不见的“吱呀”声。
缝隙逐渐扩大，客厅内的景象映入眼帘。
一切看似如常。
简陋的沙发，旧茶几，擦拭得一尘不染的地面。
夕阳的光透过厨房的窗户，将一小块地板染成暖黄色。
但陈默的目光瞬间定格在进门玄关的地板上。
那里有几粒极其细微、几乎难以察觉的沙砾。
一种栾川镇常见的、带着点赤红色的戈壁沙砾。
今天镇上没有刮大风。
他早上出门前才拖过地。
小雅就算回来，鞋底也不会特意从戈壁滩带回来这种沙砾。
有人来过。
并且，来人的鞋底沾着镇外特定区域的沙土。
陈默的瞳孔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状。
他没有立刻闯入，身体依旧保持在门侧的墙体之后，只是将门的缝隙推得更大一些，视野更开阔。
他的目光如最精密的雷达，快速扫描整个客厅。
沙发靠垫的角度……和他出门时相比，有极其微小的偏移。
茶几下方，一根掉落的头发不见了（他记得那里有一根）。
厨房的门虚掩着，比他离开时多关合了一点。
每一个细节都在他脑中疯狂比对、计算，构建出陌生人侵入后的行动轨迹图。
对方很小心，但还不够小心。
或者说，不够了解他这种近乎变态的、对环境细节的偏执记忆。
来者不止一人。
动作轻柔，训练有素。
目的不是盗窃（简陋的家没有任何翻动痕迹），而是潜伏。
针对谁？
他？
还是……小雅？
想到小雅，陈默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铁手猛然攥紧。
但他脸上的肌肉没有丝毫抽动，只有眼神深处的寒意几乎要凝结成实质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将那袋刚买的蔬菜面条轻轻放在门外的地上。
然后，他动了。
如同鬼魅，他的身体毫无征兆地滑入屋内，左手在身后一带，房门悄无声息地合拢，隔绝了内外世界。
整个过程快得只剩下一道模糊的影子，甚至没有带起一丝风。
他背靠玄关墙壁，扳手反握，贴于小臂内侧，整个人融入阴影之中。
屋内，死一般的寂静再次降临。
但他知道，这寂静是假的。
如同暴风雨前压抑的海面。
他听到了。
极其微弱的，几乎被自己心跳掩盖的——另一个人的呼吸声。
来自……厨房。
对方也在屏息，等待着推门而入的“主人”完全放松警惕，走入客厅中心的那一刻。
陈默的目光扫过客厅地面，计算着每一步的落点。
他需要一条绝对无声的路径。
下一刻，他脚尖轻轻点地，身体如同失去重量般，沿着墙边的阴影，向着厨房门口飘去。
手中的钢扳手，在昏暗的光线下，反射出最后一抹夕阳的血红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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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右手从帆布包底部抽出，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，但动作流畅自然，仿佛只是随手拿出了件工具。
那柄钢扳手冰冷的触感透过皮肤传来，熟悉得如同他身体的延伸。
他没有先去碰门锁，而是向左微微侧身，用眼角的余光，借助楼道窗户投下的光线，快速扫过门框上方和门把手内侧的几个极其隐蔽的位置。
没有额外的标记。
没有粉末。
只有那根消失的发丝。
这意味着，来人非常专业，谨慎地处理了所有明显的陷阱，却疏忽或者根本不在意这种最原始、最细微的警戒手段。
是自信？
还是匆忙？
陈默的耳朵微微动了动，捕捉着门内的一切声响。
一片死寂。
但这死寂本身，就是一种信息。
这个时间，如果小雅在家，应该会有细微的走动声或者音乐声。
而现在，静得让人心头发沉。
他的左手缓缓伸向钥匙串，动作轻缓得没有带起一丝风声。
钥匙串上除了家门钥匙，还有几枚其他形状古怪的金属片，边缘在昏暗光线下闪烁着冷硬的光泽。
钥匙插入锁孔，缓慢转动。
“咔哒。”
一声轻响，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锁舌缩回。
陈默没有推门。
他用握着扳手的右手手背，极其轻柔地抵在门板上，感受着后面的阻力。
同时，左手继续微调着钥匙的角度，模拟出开门人可能因为钥匙卡顿而稍作停顿的假象。
门后没有任何动静。
半秒后，他右手手背微微用力，门向内无声地滑开一道缝隙。
没有预想中的袭击。
没有风声，没有破空声。
只有门轴因为缺乏润滑油而发出的极其细微的、几乎听不见的“吱呀”声。
缝隙逐渐扩大，客厅内的景象映入眼帘。
一切看似如常。
简陋的沙发，旧茶几，擦拭得一尘不染的地面。
夕阳的光透过厨房的窗户，将一小块地板染成暖黄色。
但陈默的目光瞬间定格在进门玄关的地板上。
那里有几粒极其细微、几乎难以察觉的沙砾。
一种栾川镇常见的、带着点赤红色的戈壁沙砾。
今天镇上没有刮大风。
他早上出门前才拖过地。
小雅就算回来，鞋底也不会特意从戈壁滩带回来这种沙砾。
有人来过。
并且，来人的鞋底沾着镇外特定区域的沙土。
陈默的瞳孔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状。
他没有立刻闯入，身体依旧保持在门侧的墙体之后，只是将门的缝隙推得更大一些，视野更开阔。
他的目光如最精密的雷达，快速扫描整个客厅。
沙发靠垫的角度……和他出门时相比，有极其微小的偏移。
茶几下方，一根掉落的头发不见了（他记得那里有一根）。
厨房的门虚掩着，比他离开时多关合了一点。
每一个细节都在他脑中疯狂比对、计算，构建出陌生人侵入后的行动轨迹图。
对方很小心，但还不够小心。
或者说，不够了解他这种近乎变态的、对环境细节的偏执记忆。
来者不止一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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目的不是盗窃（简陋的家没有任何翻动痕迹），而是潜伏。
针对谁？
他？
还是……小雅？
想到小雅，陈默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铁手猛然攥紧。
但他脸上的肌肉没有丝毫抽动，只有眼神深处的寒意几乎要凝结成实质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将那袋刚买的蔬菜面条轻轻放在门外的地上。
然后，他动了。
如同鬼魅，他的身体毫无征兆地滑入屋内，左手在身后一带，房门悄无声息地合拢，隔绝了内外世界。
整个过程快得只剩下一道模糊的影子，甚至没有带起一丝风。
他背靠玄关墙壁，扳手反握，贴于小臂内侧，整个人融入阴影之中。
屋内，死一般的寂静再次降临。
但他知道，这寂静是假的。
如同暴风雨前压抑的海面。
他听到了。
极其微弱的，几乎被自己心跳掩盖的——另一个人的呼吸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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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方也在屏息，等待着推门而入的“主人”完全放松警惕，走入客厅中心的那一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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