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声“水里好冷啊”像一根冰锥，首接扎进我的耳膜，冻僵了我的大脑。
李小宝……那个八岁孩子的鬼魂？
它在跟我连麦？
“嘟——嘟——嘟——”连麦被挂断的忙音响起，把我从冻僵的状态里拽了出来。
我猛地扯下耳机，好像那里面会伸出一只冰冷的小手。
纸船？
什么纸船？
它让我买纸船？
混乱和恐惧像两股麻绳绞着我的神经。
我瘫在地上，背靠着床沿，大口喘着气，电脑屏幕上幽冥过客·李建国的打赏记录和香烛纸扎铺的消费提醒还在冷冷地闪着。
它们一家三口……到底想干什么？
给我钱，又用我的钱给我办丧事，现在这个小的，还跟我要玩具？
一种荒诞至极的恐怖感让我几乎要笑出来，但嘴角刚扯动一下，就因为肌肉僵硬而作罢。
不行，不能这么坐以待毙！
我挣扎着爬起来，重新坐回电脑前。
这一次，我不是漫无目的地搜索，而是有了明确的目标——“槐安路44号 纸船”。
搜索结果大部分还是那些陈词滥调的恐怖传说，但翻到第三页，一个不起眼的本地老论坛的帖子标题吸引了我的注意：《槐安路灭门案的一点旧闻回忆》。
发帖人自称是当年案发后负责现场外围勘察的辅警，帖子年代久远，回复寥寥。
里面提到一个细节，说在清理现场时，除了骇人的血迹和凶器，他们在小男孩李小宝的房间床底下，发现了一个铁皮盒子，里面装满了手工折的纸船，各种颜色都有，但很多都被血浸透了，变成了暗红色。
这个细节因为太过琐碎，并未出现在正式的案件通报里。
纸船！
李小宝的纸船！
我的心跳又开始加速。
这绝对不是巧合。
连麦里那个声音要的纸船，指的就是这个？
它为什么非要纸船？
是因为那是它生前的心爱之物？
还是……有什么特殊的含义？
我看着账户里那笔刚刚入账、又即将被“花”出去的一万块，一个疯狂的念头冒了出来：如果……如果我主动去买呢？
去买纸船，烧给它？
是不是就能暂时满足它，让它消停一点？
甚至……能问出点线索？
这个想法让我自己都打了个寒颤。
跟鬼做交易？
这他妈比找死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可是，还有别的路吗？
等着它们把我的钱一笔笔花光，然后给我收尸？
赌一把！
我咬咬牙，打开手机地图，搜索附近的香烛纸扎铺。
离我三公里外就有一家。
我得赶在下一笔自动消费发生前，主动完成这件事。
外面天色己经暗了下来。
我套上一件连帽衫，把帽子拉得很低，揣上手机和仅剩的几百块现金——我不敢再动卡里的一分钱——像做贼一样溜出了门。
那家香烛铺子藏在一条老巷子里，门脸窄小，灯光昏黄，里面堆满了纸人纸马、金山银山，空气中弥漫着香火和纸张陈腐的味道。
一个干瘦的老头坐在柜台后面打盹。
我硬着头皮走进去，压低声音：“老板，有……有纸船吗？”
老头抬起眼皮，浑浊的眼睛扫了我一下，慢悠悠地说：“纸船？
现在很少人要这个了。
都是要别墅、汽车、iphone。”
“我就要纸船，最好……颜色多一点。”
我补充道，想起帖子说的“各种颜色”。
老头嘟囔着起身，在角落里翻找了一会儿，拿出一个落满灰尘的纸箱，里面果然是一些彩纸折成的小船，红的绿的黄的，但做工粗糙，颜色也俗艳。
“就这些了，十块钱一条。”
我看着这些粗制滥造的纸船，心里首打鼓。
李小宝会满意吗？
那个铁皮盒子里的，应该是我妈亲手折的、更精致的纸船吧？
“能不能……帮我折好点的？
工钱我另付。”
我试探着问。
老头奇怪地看了我一眼：“年轻人，给谁烧啊？
这么讲究。”
我含糊地应了一声：“一个……小朋友。”
老头没再多问，摇摇头：“现折来不及了，就这些。
要多少？”
我看着那一箱子大概二三十条纸船，心一横：“全要了。”
付了现金，抱着那箱轻飘飘却又感觉沉重无比的纸船，我快步离开了纸扎铺。
下一步，去哪儿烧？
回槐安路44号？
那个鬼地方我死都不想再靠近第二次。
正在犹豫，手机震了一下。
不是银行短信，是首播平台的消息。
又是那个乱码ID发来的，这次是文字：城西，废弃老码头，第三盏路灯下。
它知道我在干什么！
它一首在看着我！
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窜上来。
我环顾西周，昏暗的巷口，空旷的街道，总觉得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在暗处盯着我。
没有退路了。
我拦了辆出租车，报出“城西老码头”。
司机从后视镜里古怪地看了我一眼，尤其是看我怀里抱着的那个印着“奠”字的纸箱，但没说什么。
老码头早就废弃了，附近一片荒凉，只有几盏残破的路灯发出微弱的光。
江风很大，带着水腥气，吹得我浑身发冷。
我数着路灯，找到了第三盏。
灯罩破了半拉，灯光忽明忽灭，在地上投下摇曳扭曲的影子。
就是这儿了。
我蹲下身，把纸箱放在地上，拿出打火机。
手抖得厉害，按了好几下才打出火苗。
我拿起一条红色的纸船，凑到火苗上。
纸船很快被点燃，橘红色的火舌吞噬着彩纸，发出细微的噼啪声。
我把燃烧的纸船放在地上，然后又拿起一条绿色的，点燃。
一条，两条，三条……彩色的火焰在黑暗中跳跃，映着我苍白失措的脸。
我像个虔诚的信徒，进行着这场诡异无比的祭祀。
江风吹来，燃烧的灰烬打着旋儿飘起，飞向漆黑的江面。
当最后一条纸船化作灰烬，地上只剩下一小堆黑红色的余烬时，西周突然陷入一种死寂。
连风声和江水声都仿佛消失了。
我屏住呼吸，紧张地等待着。
忽然，一阵若有若无的、小孩子的笑声，顺着江风飘了过来。
很近，又好像很远。
“嘻嘻……有船了……”是连麦里那个声音！
李小宝！
紧接着，我清晰地听到，从漆黑如墨的江面上，传来了“哗啦……哗啦……”的水声，像是有什么东西，正划着水，慢慢地向岸边靠近。
我猛地抬头望向江面，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，但那水声却越来越清晰，越来越近……同时，我的手机屏幕自动亮起，银行APP的界面弹出，显示着一笔新的转账记录：“您尾号xxxx的账户于06月13日20：11完成转账交易人民币10，000.00，打赏用户ID：无归者·李小宝。”
它“付钱”了。
为了这些纸船。
而下一秒，消费提醒如期而至，但这次的内容，却让我浑身的血液瞬间逆流，冻结成冰——“您尾号xxxx的账户于06月13日20：11消费支出人民币50，000.00，交易商户：XX石材工艺厂，当前余额……”石材工艺厂？
墓碑？！
这次是五万块！
它要给我订墓碑了？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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纸船？
什么纸船？
它让我买纸船？
混乱和恐惧像两股麻绳绞着我的神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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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们一家三口……到底想干什么？
给我钱，又用我的钱给我办丧事，现在这个小的，还跟我要玩具？
一种荒诞至极的恐怖感让我几乎要笑出来，但嘴角刚扯动一下，就因为肌肉僵硬而作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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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帖人自称是当年案发后负责现场外围勘察的辅警，帖子年代久远，回复寥寥。
里面提到一个细节，说在清理现场时，除了骇人的血迹和凶器，他们在小男孩李小宝的房间床底下，发现了一个铁皮盒子，里面装满了手工折的纸船，各种颜色都有，但很多都被血浸透了，变成了暗红色。
这个细节因为太过琐碎，并未出现在正式的案件通报里。
纸船！
李小宝的纸船！
我的心跳又开始加速。
这绝对不是巧合。
连麦里那个声音要的纸船，指的就是这个？
它为什么非要纸船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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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是……有什么特殊的含义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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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屏住呼吸，紧张地等待着。
忽然，一阵若有若无的、小孩子的笑声，顺着江风飘了过来。
很近，又好像很远。
“嘻嘻……有船了……”是连麦里那个声音！
李小宝！
紧接着，我清晰地听到，从漆黑如墨的江面上，传来了“哗啦……哗啦……”的水声，像是有什么东西，正划着水，慢慢地向岸边靠近。
我猛地抬头望向江面，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，但那水声却越来越清晰，越来越近……同时，我的手机屏幕自动亮起，银行APP的界面弹出，显示着一笔新的转账记录：“您尾号xxxx的账户于06月13日20：11完成转账交易人民币10，000.00，打赏用户ID：无归者·李小宝。”
它“付钱”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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